顾旭明还没走下山，已经被那些围着金山寺的怪物们发现。
怪物们不嫌弃只有他一个，纷纷掉头看向他，做死神凝视姿态。
顾旭明从容下来，进入它们的第二重包围圈。
它们慢慢地全部围上来，看着顾旭明里，眼里露出渗人的光芒。
最矮1米2，最高5米的怪物们混杂在一起，围着他，似乎正在思考怎么下嘴才避免白废力气——口粮太少了。
双方沉默相视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音。
当然，顾旭明的呼吸声被淹没了。他身上穿的仍然是件白色的衣服，剑士长袍服，特别定制的。因为知道末日短期内生活物资包括服装在内短缺，这样的款他有上千件。
在灾变之前，花点钱就能达到目的。
他抬起头，面色平静地看向眼前丑陋的头颅。
一只领头的狮子怪物露出血盆巨口，锋利的牙齿看上去比剑刃的杀伤力还要大。
“人类，这可真叫我们难办啊。”
这只狮子怪显然智商在线。怪物之中，其实存在着两种类型，一种是不受控的，只会杀戳，另外一种带点智商，会说人话。后者数量少些，但没到稀缺的程度。
“你们几万只怪物，转着我，有什么好为难的。”顾旭明细声细语道，好像只是想聊天，“你们能做出攻城的行为，自然是有原因的，是吧。”
“你还不够我一张嘴塞牙缝呢。”狮子怪露出拟人化的苦恼表情，但突然毫无预兆地大吼一声，嘴巴张开凑向顾旭明，看架势真要塞牙缝。
这一下事出突然，但顾旭明应对起来轻松惬意。他都没做多余的动作，只是轻轻一伸手，人还在原地。而那只领头模样的狮子的嘴巴上面部分被整个切开。
那模样，天生不存在似的。
等到众怪看到时候，它那剩余的半张嘴发出喷泉般的暗红血液。
这一剑，飞流直下三千尺，疑是血河下九天。
它发出声惊天动地的嚎叫，身体受痛蹦起三米多高，然后落后，抽搐了两下没有动静。
顾旭明动手又快又狠，就没怪物看他怎么伸手，已经被秒杀了一只重要成员。如果行为，倒是让人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怪物。
不过，怪物们早就被某种攻城的执念困住，见到他的厉害，不仅没有害怕，反而像是受刺激了，齐齐发出一声声的怒吼，向他扑击。
瞬间，顾旭明就像一块木头，被扔入狂暴的海洋之中，随之沉浮。只是，风浪虽大，他却永远能够让自己的影子不落到深海，时不时亮相。
但见，剑光宛若惊鸿，纵横怪物之间。虽不至说如入无怪之境，但其潇洒如意的动作，让他有一种万花丛中过，片叶不沾身的奇妙。
前一秒，剑光划过，后一秒，血如雨。
怪物们的怒吼越加巨大，越来越密集，个个都像是地狱里的恶鬼，向顾旭明发起冲击。
但是相对怪物们渺小的顾旭明，无论受到什么攻击，抬手间都春风化雨，细腻无声。所有的攻击大部分都被躲过，仅有的落到他身上，和绵花碰到钢铁似的，攻击者反而一阵刺痛。
层层叠叠的怪物挤压着每一寸的空间，却不停地倒地。
半分钟时间，地上鲜血溢出，脚踩到地上，全是血液。
比起那些五米的身高，顾旭明连它们的半身都不够高。但是长剑所向，身高只会让目标更大，容易被击中。
他越挥剑，越感觉到兴奋。这种兴奋和南露剑传递过来的激动情绪合在一起，产生了1 1>3的效果。那种感觉根本无法形容，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。
平日里面对所有事物的淡泊，大喜大悲都冷静的大脑，天惊地动都只当一道轻风的他，突然迸发了一种超强的感情。
“战斗，战斗，快，战斗啊！杀啊！！”南露剑传递意念到顾旭明的脑袋里，把他的脑子所有的想法同化。只剩下不停地、永不止息的战斗欲望。
南露剑因此颤抖，震动、把它的想法全部送到顾旭旭的脑子里。一重又一重的快感像是波浪在拍打按摩他的快乐神经。顾旭明一边挥剑，一边大哭大笑，形若癫狂。
他感受到了，人间最大的快乐。不是亲情、友情、爱情，而是起越一切的极限愉悦。
为这愉悦，哪怕一秒，都值得任何付出。
他的快乐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，背后剑灵虚影自动出现。只见她张开一双可以围住蓝球场的衣袖，神色哀伤地虚抱着顾旭明。受到剑灵增幅，顾旭明的剑更快了，也更有力量。
几万只怪物，就是站着让人杀，都不是件简单的事情。更何况这里的怪物，最弱小的都是人类职业剑手的标准。部分强大怪物，属于灵运剑士同等阶位的实力。
但是它们挡不住杀疯了的顾旭明，他仿佛永远不知疲倦。每一次用次，都更快，更急，更狠，更有力量。
这场战斗仿佛成了他个人的欢乐场，可以尽情享受。
怪物们限于攻城的规则，即便被眼前的“小不点”杀得血流成河，都没办法逃跑，只能硬着头皮，不停地向他冲刺攻击，希望他在下一刻力竭。
此时，谁是人类，谁是怪物，界限都模糊了。
顾旭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，好像之前的自己都只是个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工具人而已。而此时，他才真正活成人。
一切原因，在于锁情咒平时压抑得太狠，现在有了渲泄的通道，就像是从极冷到极热，那一瞬间的快乐，笔墨难以描述。对他而言，此时都无法究竟判断是好事还是坏事。
平日里，顾旭明就相当于养剑。南露剑日夜受其滋养，恰好借助今天这个特殊的时间点，南露剑展示了它的特殊。那种特殊，缘于锁情咒，缘于顾旭明，却属于自己。
怪物们的冲刺越来越少，吼叫越来越轻。
一只又一只倒下，山脚上，暗红色血海成形，已经到了常人小腿位置。
南璐剑剑吟不停，似乎在庆祝自己的新生。而背后的剑灵，在出现之后源源不绝地提供气给顾旭明，使他能更肆无忌惮地发招。冥冥之中，他感觉到南璐剑和自己的剑灵之间产生了什么共鸣。但是仔细探去，又毫无所获。
当最后一只怪物倒下的时候，顾旭明终于停下来。他环顾四周，虚脱袭上心头，但仍强自站着，喃喃自语：“原来，我的剑渴望战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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